時入晚秋，每下一場雨，氣溫就更低個四、五度。望著院子裡滿地的落葉，漂在遍地的小水坑裡，想起晚夏才來的酷暑，更添寒意。說什麼溫室效應，轉眼成了千年酷寒。發大水、路斷，一窩子人吵開了修路、闢路。說什麼要安全回家的一條路，轉眼間家都沒了，遑論回家的路。足像是遭水淹了的螞蟻窩，一邊逃難還一邊吵著，啣著卵蛋，還不知往哪個方向走。
想起四十年前讀書的時光，責任是把書唸好，其他隨你。讀書好像責任忒重，其實中間有著竅門，把時間都變成你的，讀書一邊躲著唄。初中唸第一志願大同中學，也就是上課聽聽老師說些什麼，不想聽就望著窗外發呆，回家不是聽中廣的廣播劇，就是倒頭睡覺，睡到明日又是一天。唸書對我來說，也就是考前十分鐘的速讀，一頁頁快速翻過，就算讀完，準備充分。考完七八科也都是九十幾分。高中唸建中自認是應該歸我的就給我吧。
高中三年大家都辛苦準備大學聯考，我還是準時四點半放學逛植物園、牯嶺街，喜歡舊書但不喜歡舊書的臭味。聯考前三個星期我就放下書本不唸了，一心準備考上台大電機。不過人生的一個小失誤，敗在三民主義，考上清大化學。乖乖唸了一年半的書，Halladay的物理學原文版唸了個三遍，每章六七十題的習題做了個透徹。還有其他各科化學、微積分，都在我想修理作者的心理下，來回唸了個幾遍，找碴! 學期成績也都是全班第一，因為每天泡在原文書中，讓我對英文毫無畏懼感，這也是我四十歲後投入翻譯一行的遠因。
大學畢業，服完兵役，做事賺錢、結婚生子。人生步驟也沒啥不同。只是覺得人生真的沒有難事，沒有「看」不懂得學問。因為在服兵役時，長官從人事資料告訴我的智商 160，也才把所有的「異象」合理化。回想這一生，任何事在我看來都很簡單，只有「人際關係」很差。可能是我七歲喪父，我把心靈關閉了十年有關。不過我至今仍不喜歡交朋友。
想想年近六十，我仍喜歡涉獵各種知識，嘗試各種「功夫」。我曾用 Visual Basic 寫完一套應用軟體。也自行學會在影片加上字幕，不時就想修改盜版影片的不良中文字幕。破解遊戲軟體的密碼控制，一天到晚在比對 Hex 字碼，讓一行行十六進位碼在眼前通過，真有些像閱兵般得意。發現可以整頁修改 pdf 檔案方法，除掉 pdf 檔案修改時，只能一行行修改的限制，可以整段、整頁替換、修改。讓 Adobe 公司的防人之心完全繳械。這個方法可以避免背景排版的累贅，改用直接的前景排版的便利。
六十歲的好處是時間都是你的，不是老闆的。你不用到麥田拾穗，沒有房屋貸款的壓力，跟上帝的對話和懺悔，人生還真的才開始。不過人生剩下的就是可數的日子，最終就成了不可數了。到那時，也就是人生謝幕的時候。希望到時自己是清醒的，不是昏睡的狀態。不過想想，清醒的謝幕好像要有很大的福分才行。哎，人生也就是那樣罷了。還好我這輩子沒有滿身銅臭，殊堪告慰自己。只能說人生不過就是這樣，有些失望倒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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